两岸一家亲(四) -九游会j9官方登录
(六)仰止阿里山
五月十日早,离开台中向日月潭、阿里山进发。
日月潭、阿里山是大陆游客必到之处,因为它们是美丽宝岛的象征,好像没有来过,就等于没有到过台湾一样。
其实日月潭就是一个大水库,并非人们想象的那么美。与大陆的江河湖海相比,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。它的闻名,一是台湾岛上最大的湖,二是大陆几代人从小学课本读来的。我第一次游日月潭,是二oo九年九月,随市红十字会到嘉义县赈灾,那时候台湾的“八・八”雨灾刚过不久,日月潭游客很少。我们下午两点到景区,开游船师父说他今天才运载两批客人,卖茶叶蛋的阿婆说她今天一锅茶叶蛋还剩半锅。与一位景区搞清洁的老伯交谈,他说:“特大雨灾,阿里山上不了,与之相邻的日月潭游客当然就少,偏偏又有高雄市长发什么神经,举办达赖电影、会见新疆恐怖组织头目,导致大陆方面限制赴台人员,俗话说‘两牛相斗,麦子倒一角’,吃亏的还是我们百姓。”听着老伯的话,行走在冷冷清清的景区,看着一潭死水,游趣全无。
这次重游日月潭,上午十时就到了景区,游人已经不少了,可以看出大部分是大陆的团队。乘游船到潭南的玄光寺,在山门广场眺望日月潭全景。只见山峦环绕下的日月潭水碧波荡漾,光华岛就像一叶浮萍飘荡在湖面上,据说以之为界,北半部形如日轮,南半部形如月钩,“日月潭”之名由此得来。湖的四周有文武庙、玄光寺、蒋介石当年的别墅、高档旅馆酒楼等建筑,与山水相映,点缀成景。
十一时,离开日月潭,途中在水里乡的“羊肉大王饭店”吃了一顿“全羊席”,大家养精蓄锐,准备上阿里山。
记得前年到台湾,“八・八”雨灾刚过,阿里山山路严重损毁,听说要一年后才可上山,我们只好在山下的“天长地久”桥头望山兴叹。这次赴台行程已定,四月二十七日中午,竟然发生了阿里山小火车被大朽木砸翻,酿成大陆游客5死8伤的悲剧。二十八日清晨又发生箱型车翻落10米山谷,车上12名工人1死8伤的重大事故。虽然事故都已经过了半个月,大家都心有余悸。然而导游说,大树砸火车纯属天灾,箱形车坠谷也是意外,其实阿里山路况不错,安全没有问题。他还建议,半山腰有阿里山少数民族精彩的歌舞表演,不能错过,我们先观看表演,吃过晚餐再上山顶不迟。
生命最宝贵,安全最重要,没有安全就没有旅游。我对导游的“摸黑上山”方案极力反对,大家也认为趁早上山的好。
山路弯弯,左盘右旋慢慢上升。车窗外不时有一片片的茶园、一家家茶场、一间间茶店闪过,不时看到道路塌方正在维修,有的路段改为单行车道要等候单向放行。我真怕司机不小心出现“万一”!导游为了舒解大家紧张的情绪,播放了邓丽君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曲《阿里山的姑娘》。他说,“你们知道阿里山,多半是因为这首歌,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,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。现在,阿里山的姑娘没有一个漂亮,阿里山的少年都没有我壮。”我们问他为什么,他说,“这首歌已经唱了四十多年,姑娘和少年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了,他们的子女上学后都留在城市结婚生子,却把孩子又送回大山抚养。所以,现在阿里山上只有老人和小孩了。”
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行程,终于到达山顶,把行李放进入住的大峰酒店,时间还早得很,于是游览巨木树群。
进入山谷,走了不远就可看到“象鼻迎客”老桧木头。这是一棵三代同株的红桧,第一代树龄1500年,枯死后倒地,250年后第二代籍第一代的枯树的养分茁壮生长,随着第二代根老干枯,300年后又生长出第三代,形成了三代同堂的景观。我很惊诧,桧木这种几百年的生命轮回、这种代代传承,不知道需要从自然界吸取多少能量!
往前走,只见一片红桧巨木群,林中建有旌功碑、树灵塔。高耸的“千岁桧”最引人注目。这棵树树围11米,树高35米,枝干已经朽空一半,据测量已经有2000余年的树龄。在它边上就是二oo六年经过票选的、具有精神象征的“阿里山香林神木”。它的树围12.3米,高45米,树龄2300余年,出生年代在东汉光武年间,因此称为“光武桧”。在这周围,大部分树龄都是上千年的,几百年的,随便一棵都超过几代人的年龄。在这里,我既对这些巨木强盛的生命活力而震撼、而敬仰,同时也会感叹人类生命的短暂与渺小。
沿着巨木群栈道往山谷下走,树林茂密,就像晴天变了阴天,初夏变了深秋,空气中淡淡的桧木香气沁人肺腑。仰头看到的是一棵棵参天桧木,低头看到的是一些叫不上名的青草小花。看来,世间的所有生命,天地都不会抛弃,大自然的情怀是多么的宽博。
在山谷的神木火车站边,我们看到了原来的阿里山神木。它是巨木群中最大最老的一棵,高52米,树龄在3000年以上。虽然日据时期幸运逃过被砍伐的命运,可惜在上世纪五十年代遭到雷击,九十年代又遭到大雨冲刷严重倾斜,管理单位只好把它放倒在原地。昔日神木的风采不见了,眼前唯有一大堆老杆虬枝,我只能发出一种无奈的感叹。
往回走途中,经过土地庙前的福德万古树,一阵山风吹来,一团云雾掠过,洒下一头雾水。心里一颤:这些千年古树,把根扎在高山大谷,餐风饮露,傲雪凌霜,阅尽沧桑。它们也许真的百炼成“仙”具有灵性。难怪有人说,树灵塔是日据时期日本人在这里滥砍巨木,触犯了树灵,因此建塔来祭祀树灵,也有人说,台湾同胞看到日本人把家乡土地的千年大树砍伐运到日本,建树灵塔是为了把树的灵魂留在家乡,因为“树有灵”,所以武刀砍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
第二天早起下山,前往台南,途经吴凤乡。前年,我曾经在这里的吴凤公园观看阿里山“番人”的表演,瞻仰了吴凤庙。此时,我的脑海又浮现“阿里山神”吴凤的英雄传奇。
吴凤(1699-1769),平和县大溪镇壶嗣村人。五岁随父吴珠、母蔡良惠渡台,居今嘉义县中埔乡。中埔地处阿里山麓。阿里山有大小“番社”四十八社,每杜数百人,生性凶猛,动辄杀人,所以汉人不敢前往。吴凤少年时经常随父到“番社”经商,有较多机会接触“番族”,渐渐地懂得“番”语,熟悉“番”俗。加上他豪迈坚勇,颇有侠士风范,“番”人对他有几分敬畏。当时清政府采取“抚番”政策,加强汉族与少数民族的和睦关系,设通事与“番”族联络交往,吴凤成为阿里山通事的最佳人选。
康熙到乾隆年间,吴凤任阿里山通事达四十八年之久(1722-1769),忠于职守,处事公平,力促汉族和番杜的贸易往来,深受番人信赖。但是,“番”人历有“粟祭”的陋俗,每年稻谷收获季节,必“出草”猎取汉人人头祭神。吴凤上任第一年,力劝番人戒俗,软硬兼施无效,最后达成协议:以牛代人祭神。这样过了五年,“番”人不干了,说“今年再不给人头,就杀吴凤祭神。”吴凤眼看推延不过,就取朱一贵义军死者遗留之首骨,以充祭事,每年一具。这样用了四十多年,尸骨用完了。“番社”又派人索讨人头,吴凤又做番人工作,又三年未用人头祭神。乾隆三十四年,“番社”发生瘟疫,死了很多人,番人认为是没有人头祭神所致,声言一定要杀人以谢神。吴凤知势不可止,好言相慰,并告诉他们:“明天一早,山中有一红衣帽的行人,你们可取他的头。但是有言在先,只准杀这个人,以后不准再杀人。”
第二天早上,果真看到山道上走来一穿红衣戴红帽的老者。埋伏山林的众“番”蜂开弓射杀,上前要割取其首,发现死者竟是他们的好友吴凤。各社“番”人闻知,悲痛号哭,声撼山林,忏悔莫及。于是众番社酋长聚议,立誓戒除“栗祭”恶俗。
吴凤去世后,被尊为“阿里山神”。嘉庆年间,继任通事杨秘根据汉“番”同胞之愿,在今嘉义县中埔乡社口村立庙祷祀,称“阿里山忠王庙”,于每年农历八月初十吴凤忌日举行祭祀。此后,台湾民众纷纷以冠名、塑像、立碑等形式表达仰慕之情,台湾的不少政要也在吴凤庙中题匾纪念他。同样在吴凤祖籍地漳州平和县大溪镇壶嗣(后时)村,村民们在吴氏宗祠“报本堂”设置吴凤事迹陈列宽,悬挂画像,设立神位,纪念这位为台湾开发、融合汉族和少数民族关系作出贡献的宗亲先贤。